这场雨下了三天,一直没停。
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水顺着对面的房檐流下,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落在窗台下倒扣着的水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的响亮。推开窗户,冰凉的雨丝扑面而来,空气湿冷,一呼一吸间,肺部似乎都被带出了微微的疼痛。
我讨厌下雨。因为它会让我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在受潮,变锈。
感觉到有人走近,我将窗户重新关上,风雨被阻挡在外面,室内又再度恢复温暖。转过身,正好看见那三人走进来,我朝他们笑了一下,走到餐桌前将饭菜的盖子揭开,如平常一般闲话,“你们今天来的倒是整齐。”平日里总是有分先后。
迪达拉斜了鼬一眼,“碰巧罢了。”
鼬当做没看见,坐下,“意外总是难免的。”
鬼鲛率先执起筷子,“不同路径相同目地碰撞是无可避免的。”
“……”
我怎么觉得这对话很……奇怪?
拿起筷子,我决定当没听见。话说分食实在是个好习惯呀,大家各吃各的我就不必担心会误伤自己。
房间内很安静,只听见细细的咀嚼声,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室的柔和,可惜我的心却做不到如表面一般的平静,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溢出了一点汗,如果不是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手中的筷子恐怕早就脱手了。
“叶凡。”
迪达拉忽然开口,打破一室的安静,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稳住,“嗯?”
“讨厌吃卷心菜。”他将手边没动过的一盘卷心菜推给我,“给你。”
……讨厌吃的就给我?
我有些不爽,迪达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解释:“是你说不能剩下的,那我只能给你了。”
问题是你的菜都被我加过料!
我决定跟他讲道理:“你以前可从不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
“以前那不是没办法吗?”言外之意就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开始反省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都太顺着他了。
鬼鲛插话:“听你们的话,好像认识了很久。”
“是啊。”迪达拉笑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我跟她从小就认识。”
这句话有歧义……他根本就是在误导别人……
鬼鲛恍然大悟:“原来是青梅竹马。”
……我决定当没听见!= =
鼬忽然将他面前的一盘牛肉推到我面前,“我不吃牛肉。”
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凭什么你不吃的给我!?
迪达拉先替我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凭什么你不吃的要给叶凡?”
鼬面无表情地回道:“她不是说不能剩下吗?”
我有点恼:“那你干嘛要给我?”给鬼鲛不好吗?
“你喜欢吃牛肉。”
口胡!你不知道还敢乱说!咱明明喜欢吃鸡腿!
鬼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鼬:“你跟她也很熟?”
鼬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以前住我家隔壁。”
我怒:“乱讲!明明我家隔壁是七叔一家!”
“其实你家后院和我家就是一墙之隔。”
我一呆:“我记得墙后边都是空地的……”还是很大的一片空地,根本没人住。
鼬状似认真的解释:“那片空地都是我家的。”
迪达拉语气不善打断鼬的话:“什么你家我家乱七八糟的!”
鼬平静地点点头:“嗯,确实。其实都是一家的。”
“啪!”我手中的筷子再也经受不住折磨,断了。= =
鬼鲛在一旁闷笑,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噎着,要知道像他这样不挑食的男人才是主妇的福音呐!
眼前的这两盘菜都加过料,我自己是肯定不会吃的。想了一下,我将面前的卷心菜和牛肉互换,分别递给迪达拉和鼬。搞定!
迪达拉和鼬互看了一眼,最后都选择无视面前那盘曾今属于对方的菜。
这两个家伙……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其他的菜我也都下过药了。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我给自己换了一双筷子,估摸着他们药效发作的时间。兜狐狸的药很好,无色无味,根据我做实验的结果,我想再过十几分钟就会见效。手心汗涔涔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像子弹一样击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脆响不断,让我本就紧张的心情又增添了些许烦躁的情绪……
这时,天花板上的灯闪了闪,忽然就熄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啊,灯灭了。”鬼鲛的声音。
迪达拉道:“电压不稳吧。”
我放下筷子,“我去找蜡烛。”
正想起身,“哐当”一声,一旁的窗户被狂风猛地吹开,两块窗帘布像蝴蝶一样张开大大的翅膀在风中招展,冷风夹带着雨点卷进屋里,湿冷的雨在我身上细细地布了一层,异常的寒凉。
正好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白光在瞬间将室内外照亮,对面三人的脸被亮光映得煞白,特别是鬼鲛的那张脸上还泛着青色,那模样比平时还要凶恶好几倍……
我的呼吸顿时微微一窒,一道炸雷紧接着响起,我立刻很没出息地叫了一声。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虚炼在我的脑海里笑得特别欢快:“打雷就是专门吓唬你这种心中有鬼的人!”
迪达拉紧紧握住我的手出言安慰:“别怕别怕,打雷而已。”
鬼鲛站起来将窗户关上,随口调侃了一句:“是不是女人听到打雷都会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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