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涂地从梦中醒来,程西西觉得自己真是跟孔宣八字不合,凡是碰到他,醒的时候总会一脑门官司,又记挂着此前听灵珠子说他过些时日便要入凡应劫,显见是封神在即,这好大一场热闹自己竟然瞧不到,程西西心中大为憋闷。
郁郁不快了几天,程家小姑回国探亲,打包回来一个香蕉堂弟。
香蕉堂弟是个跑酷狂热爱好者,程西西不慎被他撞见一次抢救从楼上掉下的手机,从此给烦得脑仁生疼。
这天好容易应付完又一场“论中国功夫在跑酷中的应用”的探讨,程西西筋疲力尽回房,刚在桌上趴一会,就被一阵剧痛绞醒。
头顶上的无影灯,视网膜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和腹部一阵接一阵的剧痛让程西西迅速明白了状况……
好坑爹的梦!
咬牙坚持着配合完了医生,骤然放松的神经在袭来的疲倦与虚弱前没作任何抵抗,就陷入了昏睡。
等程西西再次苏醒,已经回到了病房中。
床头的夜灯泄下柔和朦胧的光芒,她摸索着按下床边的按钮,将靠背抬起,正准备倒水,房间那头的沙发上坐起一个人影。程西西沉默地跟那个人对视着,在心中判断对方的身份,丈夫?兄弟?情人?家庭医生?
那人和她对视了几秒,打亮沙发边的落地灯,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凯瑟琳。”他开口。这是一个瘦高的外国男人,短发,鹰鼻,深灰色的眼睛和偏薄的嘴唇令他看起来冷淡而不苟言笑。
“是个男孩。6.7磅。”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很健康。”
程西西安静地盯着这个男人,她觉得有点诡异。
对方看起来不像是这具身体的家人,气氛……太不温馨了。那么这人是谁?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便停了下来,他注视了她一会,拿过水杯,倒了半杯温水递给她,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过了一会,他问:“你想看看他吗?”
程西西侧过头,从百叶窗的缝隙中观察了一下天色:“明天吧。”
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因此她准备再喝点水,但能够提供帮助的对象在听到她的回答后便出起了神,没有注意到她的需求。
程西西咳了一声,男人抬起眼,他抿了抿嘴唇:“那么……”他又停顿了一会,然后站起身,走到沙发那边,从茶几上拿起一只文件袋。
“……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的话,就在上面签名吧。”他把文件递给她。
程西西瞥了他一眼,打开袋子。
最外边的几个单词让她一阵头晕,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程西西迅速翻到最后的签名处,那里已经签好了一个名字。
——Bartholomew•Bass。
“巴……特•拜斯?”她问。
男人抬起眼。
“你怎么敢!”程西西怒不可遏地将手里的文件丢过去,她为这具身体的原主火冒三丈。
这个男人他怎么敢!
在他的妻子刚为他生了孩子的时候,要求离婚!
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巴特偏了下头避开袭击,他交叉着双手坐在那,沉默地注视着她,过了一会,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问:“你又想要怎么样,凯瑟琳?”
“?”
“难道这不是你一直要求的吗?”巴特漠然反问,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停留在墙壁的某个点上:“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一直和我争吵?你该高兴才对。”
程西西察觉到事情似乎和她以为的不一样,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等一等。你的意思……我想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要求离婚的,对吗?”
巴特转回目光,他探究性地望着她,眉毛微微皱起:“你认为呢?”
这个男人出人意料地敏锐。程西西警觉地避开话题:“没什么。——麻烦你?”
巴特弯腰捡起掉落床边的文件递给她。
程西西注意到这个男人手指上戴着婚戒,而她自己的手上则空空如也。
应该是进手术室前护士摘掉的,她想。
病房陷入沉寂,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声响。
“你可以得到我名下57%的财产,”片刻之后,巴特打破这片沉默,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其中包括12%拜斯企业的股份。如果这些股份你要脱手的话,我将拥有优先受让权。同时,作为代价,你必须放弃对孩子的一切权利。”
程西西惊讶地转头看向他。
这个男人的声音简洁沉稳,不动声色,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就跟大理石一样坚硬而毫无裂缝——这态度更像是面对着谈判对手,有威胁的敌人,而非妻子——至少现阶段。
这对夫妻关系的恶劣程度超乎她预料。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程西西收回目光。
“当然。”巴特微一颔首,他起身走到沙发那边,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推门而出:“晚安……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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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的这个上午程西西见到了又一个陌生的访客。
一丝不苟,西装革履,每一根发丝都在诉说着“我是精英”。对方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虽然我再三建议,但看来你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抱歉?”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得讨论一下如何才能争取到最大利益。”这个男人拉了张椅子在病床旁坐下,并从公文包中取出厚厚一叠文件,逐一打开:“不幸的是,拜斯先生的财务每年都有会计师进行严格的审计,所以,最坏的结果就是除了基金,以及登记在你名下的那几处房产外和一艘游艇外,你只能保有拜斯先生送给你的珠宝。”他推了一下眼镜,投过来一个不赞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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