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也想挑一个?”葛岩幽幽笑问。
素问松开僵冷的手指,检出关南音的铭牌来,往葛岩眼前一伸:“这个,我要他家去侍候,请太后恩许。”
青龙、白虎紧张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冷汗涔出,已然浸透了背后衣衫。
葛岩眯了眯眼睛,缓缓言道:“可以┄┄不过,需得拿一个人来交换┄┄”
“┄┄”素问秀眉倒束,冰玉似的脸上现出愤怒的薄红:交换?我把个好端端的男子送到这种地方来任你糟践,不是作孽?
“你不想问问我打算换的是谁吗?”葛岩眸光闪亮,好似一只盯着猎物的公豹。
素问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平举的手臂倏地僵住,五指狠狠捏紧了小小铭牌。
白虎骇的差点就喊出声来,一咬嘴唇,鲜血直流。青龙下意识去拽肋下佩剑,伸手没有,这才想起是在宫中,兵刃早被卸去。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有屋里的男子仍在一声接一声的妩媚叫着,挣脱不得又发泄不能,听在耳中满满都是痛楚的哀求。
“臣侍愚笨,请太后指教!”素问冷冷言道。
听他改了称呼,葛岩歪头一笑:“阿素冰雪聪明,何用本后聒噪不休┄┄”
哎呦┄┄葛芃把头低的都快搁到肚子上去了,暗道:你们都别看我了,我可不敢接这个话茬儿,我什么都听不懂┄┄
正在僵持之中,忽见头领用细银链牵了个年轻男子过来,按倒了给葛岩磕头。
“回禀主子,人带来了!”
“芃儿,找间屋子快活去吧!”葛岩朝葛芃一努嘴儿。
“┄┄是!”
头领递过银链,三股分开,分别拴着男子的胸前和腹下,微一拽动,就听得他喉间响起咯咯的声音,想是痛苦难当。
葛芃只觉自己身上那三个地方也疼了起来,颤巍巍的根本就拿不住银链。
“奴才打发人替您牵过去。”头领朝手下示意,便有个刑役上前把人粗暴的拉拽走了。
葛岩不满的瞥了弟弟一眼:“才都说过,阎罗殿里用不着装菩萨心肠!”
“┄┄”素问虽未再言,眸中却是怒色更盛。
葛芃哪儿敢抬头,赶紧小步跟上刑役,暗暗擦去额上汗珠儿:先躲了这个地方再说┄┄
“宫主选的那个┄┄”见他们走了,头领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向素问禀报:“昨儿被人要去使的狠了,是不是换一个?”
“就要他!”素问提高了声音。
“呃┄┄是!”头领不敢不应:“那请您稍待,拾掇好了马上就牵过来。”
什么叫牵?当是玩物畜生么?素问想起刚才所见,立刻皱眉:“把人给本宫好好的送过来!”
“┄┄”头领窥了一下太后的神色,见无表示,方敢应声:“是!”
“啊┄┄嗯┄┄求你┄┄”屋子里传出的叫声高亢了起来,哀怜哭泣,搅动人肠。
素问再听不下去,转对葛岩言道:“请太后移步,臣侍有本上奏!”
葛岩哼了一声,转身慢行:“那就来吧┄┄”
到得一处小巧院落,两人一前一后入内,青龙、白虎想要跟进,却被宫卫拦下。
“你们在此等候就是。”素问撂下一句话,闭了院门。
青龙心中忐忑难安,暗道:太后不是善茬,宫主你可得千万小心啊!
是不是┄┄给陛下送个信儿?白虎暗施密语传音问他。
青龙看看四方阴霾狰狞的青瓦白墙,低叹一声: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廷狱,廷狱啊!是你我赤手空拳就能闯出去的地方吗?
那万一有事,怎么护宫主周全?白虎额上蹭蹭冒汗:若在以前,他是万万不敢胡猜太后的心思的,可今日┄┄今日┄┄
不至于有什么事吧┄┄青龙也觉心慌意乱,提起内息使劲儿探听着院里动静,初时一丝声响不闻,继而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约摸过了一炷香功夫,里面两人音调渐高,语速愈快,似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白虎连连抚额:龙哥,宫主在说什么啊?
我也听不清楚┄┄青龙提着一口气不敢落下,俊脸憋得通红,玩命儿的伸长了耳朵,就听素问怒喝:
“你到底要怎样┄┄”
葛岩桀桀冷笑,回了一句,屋里便陡然失了声音。
龙哥,怎么静下来了?白虎心跳快的就要脱出胸膛,使手拼命按住:吵嚷不怕,好歹知道他们在干嘛!这会子突然就无声无息了,可别是┄┄别是┄┄
青龙和他一样的想头,正无措间,见那头领押送了个蒙眼男子踉跄而来,想必就是曾经的五王君关南音了。青龙灵机一动,赶紧上前求告宫卫:“麻烦通禀一声,宫主要的人已经带到┄┄”
宫卫斜了他一眼:“主子完事了,自然会传懿旨!”
“┄┄”青龙呆若木鸡: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
葛芃被请进了一间安静的小室,迎面就见硕大木床,垂着淡绿色的纱幔,旁边置着白缸清水,衣橱素巾。
刑役交待了那罪奴几句,复朝葛芃行礼:“若有不尽意处,郎君只管言明。”
“┄┄”葛芃以手扶额,心惊意颤:我这是┄┄这是跑廷狱里逛窑子来了!还钦奉懿旨,不尽意不行!天啊,天!
房门一闭,刑役守候于外。
葛芃瘫坐在椅上,细思今日之事,只觉云山雾罩,不得要领,忽觉腰带松垮了下来,连忙睁眼往下一看,却见那个罪奴不知何时已跪到了膝下,张着艳红的唇瓣,露出洁白的齿端,正在拉扯自己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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