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终究只是不忍苍生受苦而来, 如今苍生平定,自然是要离开的, 只是在他离开的前几日, 将他所收的两个徒弟叫到了跟前。
“惊蛰,你身为师兄, 以后要肩负起天道的重任,维护六道安宁。”
惊蛰虽年轻,却显稳重, 拱手应道:“谨遵师尊教诲。”
“师尊,你这是要去哪?”惊寒终究是年龄小, 拉着圣贤的衣袖,道:“师尊可以带我和师兄一起走。”
圣贤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徒弟的,只是他要去的那个地方,以两个徒弟的修为暂时还上不去。
“那个地方你们去不了,等你们修为够了,自然就能去了。”
“那我一定好好修行, 争取早日和师尊相见!”
圣贤微微点头,将惊寒交付到了惊蛰手中,“惊蛰,他是你师弟, 一定要照料好他。”
“师尊放心, 我一定照顾好师弟。”
后来圣贤飞升之后, 惊蛰经常和惊寒在大殿门前打坐, 望着不远处的诛仙台, 有时候一坐便是一整天。
“师兄,师尊走了,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放心吧,我会代替师尊好好照顾你的。”惊蛰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惊寒也就信了,只是他们从来都不曾想过,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惊蛰说会好好照顾惊寒,终究抵不过虚无之境中魔物的入侵。
不知从何时起,诛仙台另一边的魔物倾巢而来,前赴后继,一个个视死如归成了打开诛仙台之路的死士,即使惊蛰与惊寒二人全力抵抗,也只不过是暂时而已。
“师兄,怎么办,依我二人之力根本无法抵挡魔物入侵,若是魔物突破这诛仙台的束缚,九州大陆岂不是又要受苦了。”
惊蛰遥望着那虚无之境,乌压压一片,望不到边,眉眼一沉,当机立断,做了个决定。
“惊寒,须臾坠与乾坤戒你拿好,千万守住诛仙台。”
“那师兄你呢?”
“总的有人来做,有些战乱不可避免,师尊不曾解决的祸患,就由我来解决。”
惊寒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放大的瞳孔中是满满的惊愕,“师兄,你要干什么,你记得吗,你答应过师尊,要好好照顾我的。”
惊蛰低眉,朝他微微一笑,抚上他的头顶,道:“惊寒,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师兄这是行大义之事,你应该以师兄为豪!”
惊寒倏然明白了惊蛰要做的事情,一个劲的摇头,“不!师兄,这是毒瘤,连师尊都不曾解决的隐患,你一个人又有何用!”
“既然是毒瘤隐患,就得试上一试,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记住师兄的话,好好守住诛仙台,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不会有事的!”
惊蛰一掌推开惊寒,身形朝着诛仙台飞跃而去,不过一个闪身,便已到了诛仙台的另一边。
“师兄!”惊寒看着惊蛰头也不回的朝那虚无之境而去,蓦然心惊。
乌压压的魔物瞬间将他包围,无数寒光剑影从那魔物中闪烁而出,另有无数的魔物趁机朝着诛仙台而来,惊寒慌忙催动须臾坠与乾坤戒,阻拦那魔物的去路。
然而,惊寒只能在那诛仙台之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惊蛰独自奋战,他似乎还能看到惊蛰那白色的衣角若隐若现,直到……
轰——
“师兄!”
那是一场自爆,整个漆黑的虚无之境如同白昼般,乌压压一片的魔物触及到那自爆的光芒中,如同灰烬一般,随风消散成虚无。
直到那光芒散去,整个虚无之境静谧一片,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而关于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再也见不到了。
“师兄……”
惊寒喃喃自语,跪坐在诛仙台上,双眼无神望着虚无,仿佛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唯有如此吗?非得靠牺牲才能换来安宁吗?”惊寒颤抖着握着须臾坠与乾坤戒,半响失声无言。
魔物毁于惊蛰的自爆之下,九州大陆再去免去一场浩劫,天道渐渐有了人气,无数修道之人慕名而来,潜心修道。
惊寒却不管这些,整日坐在诛仙台,遥望着那虚无中,他还一直记得惊蛰的话,他会回来的。
他坚信,他会回来。
到底等了有多久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只是记得师尊曾经说过,修道之人,修为越高,寿命越长。
若能长生,便可飞升。
长生虽好,可太孤独了。
所以惊寒停止了修炼,可有时他又担心,若是自己停止修炼,寿命停止那天,师兄回来了怎么办。
于是在纠结与痛苦中,日子日复一日而过,来来往往的修道之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大殿修缮了一次又一次,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与这座诛仙台。
惊寒清楚的记得那日,如同往常一般打坐惊醒,习惯性的望向虚无,他本是不抱希望的,可偏偏那儿有个白色的影子,踉踉跄跄,披头散发,惊寒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缓缓起身,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影子,他觉得那个影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坚信他的师兄信守诺言回来了。
“师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于是当那影子来至诛仙台前,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面容时,惊寒毫不犹豫便打开了诛仙台的屏障。
那是惊蛰,他真的回来了!
“师兄,师兄你真的回来了。”惊寒喜极而泣,一把抱住惊蛰,即使那人不言不语,即使他眼中微茫,似乎是真的不认识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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