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安静, 白楚微蹙着眉头,手指搭在小篱的脉门上,紧绷的脸色一直没有放松过。
莫小猫泰若镇定的抽回自己的手,选在这个狐狸带着孩子们去串门的日子让爸诊治,不是巧合而是预谋, 她低下头,不语。
自己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要是让爸最后一个知道, 爸一定受不了的。
“爸, 我还好!”
这句话她自己都说得心虚。
“经脉无恙, 身体无恙, 只是体虚,你想对我这些吗?”
白楚淡淡道。
她吞了一口口水,不敢支声了。
没有想到爸面无表情, 隐怒时,居然这么可怕, 淡而渊持, 不怒自威。
“你打算和小北怎么说!”白楚安静道。
怎么说?
她还没有想到了。
睁大眼眸看着父亲, 蓦的觉得委屈了。
她没有想到要回来的,也没有想过要见臭家伙, 只是看到了, 就走不开了。
她, 她不是故意的。
“以你功力不可能撑到现在, 是小庄对吧!”白楚微叹一声道。
咦!
要不要承认了,那只蛇有什么好包庇的。
“干那家伙什么事?”她冷冷道。
白楚目光带着不解,他仍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淡淡道:“我明天再来看你,我开的药你一定要吃,小篱,你瞒不了小北多久的,该让她知道的就让她知道吧!”
“爸!”她忽然道:“失而复得,和得而再失,那件事更残酷一些!”
白楚微怔,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他只觉得世事变化无常,今天欢喜,明日忧愁,如波涛一样起伏不定,看不淡,也不看不穿。为人数十载,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随波逐流,也许这就是做人吧!很多事无可奈何,却必须面对,纵然伤心生气,也能怎样,时间在流逝,谁也无法回到从前!
回到不求医馆,他静静坐在西若的牌位面前,轻轻抚着已经逝去的人的名字,喃道:“只是喜欢一个人,难道错了吗?”
当年树下轻笑,温柔晏语的人自然不会再回答他了。
他低头,有什么液体从脸庞滑下,一滴滴濡湿了衣襟……
“师哥!”
银发如雪的阴冷男子正好拎着两塑料袋的菜回来,模样似乎不高兴。
“又在想她了吗?都死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想的。”
那人小声嘟嚷着,声音不大,却可以刚好清晰入耳,他不语,忽的轻声道:“散了吧!我累了!”
“晚上,做炖□□!好久没有吃了,多放点辣椒好了!”
“千重咒,小北失忆,小篱一别十三年,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唉!还是少吃的辣的,最近有点上火。”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小庄!”
正在整理菜色的妖王大人忽然停下动作,一言不发看着那个低头的英挺男子,陡的他将桌上所有东西全部挥翻在地,一把抢过男子手中的灵牌,眸子戾气冒起,狠狠把灵牌摔到地上,一脚踩碎!
“你敢走,我现在就要丫头死,你该知道丫头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我和她解除主仆契约取消共生,她现在就是一堆白骨。”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算计好了,连小北也拿你没有办法。那两孩子吃了这么大亏,都没有地方说理去,她们从来不曾委屈自己,我也没有教过她们要委屈自己,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们!”
风起,白影如电,闪到妖王面前,渊虹剑锋犀利无情,映出妖族剑圣冷炎灸烧的眸子。
韩庄一言不发凝视着白楚的眸,从那里他看到了恨意,呵呵!一惯淡漠的男人居然会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少见了。
以前是为莫西若,现在是为了莫小猫和欧阳狐狸,这人的眼里只有旁人,何曾有过他!
“师哥,让开!不要拿剑指我,现在我若伤了,小篱会短命的。”
一拳狠狠揍到他脸上,人飞了出去,耳边听到淡然的男人咆哮道:“滚!”
“你若赶我走,我立刻自尽!”
擦去唇边的血,他冷冷道,反正都是厚颜无耻了,不在乎再多厚颜一点。
索性,把该要的都要得彻底。
站起,上前,轻轻抱住那个气得浑身僵直的男子,手指一点点抚上那人的眉,眼,鼻,唇,以前都不敢这么造次了。
现在……都说破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放开!”
冰冷至极的声音从那人唇边吐出。
面冷心暧的师哥啊!
你这样无情看我,是不是代表你真的不要我了。
“呵呵!”他狂笑放手,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屋内灯光晦暗,白大夫却在那个银发男子出门一瞬,别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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