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浸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最后深深地伏下身,拂袖而去。
插在青花瓷里的梨花枝枯萎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条。江浸还是每天都给它换水,仿佛换得勤一点就会起死回生一样。
*刘祁
夜色穿过雕刻成合欢花的窗棂,洒进福宁殿。
刘祁睡得不是很安稳,梦中有一个人在烟波瀚渺的江河边问他:“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七弦兄,还是六殿下?”
放肆!他早已登基称帝,这人是谁,竟敢如此叫他?
“咦?七弦兄,你怎么在这?”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刘祁猛地转身,夜幕忽然绽放出万千烟火。
来人脸上挂着罗刹面具,干净修长的手指点着旖旎的薄红,只能从两个窟窿里看见他那双清冷的眼睛。
“七弦兄,我找不着路,劳烦你帮我带路啦。”
他那个疯癫的爹亲善琴,给他取的小字就是七弦,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刘祁心下疑惑,却忍不住牵起他的手,一边捻去他指尖的胭脂一边说道:“你好好跟着我,别再走丢了。”
“七弦兄,上次那壶九酝春酒不错,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带一壶?”
“宫里的酒窖都是,你想喝便去那里拿。”
“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也会不好意思?李公子?”
刘祁突然头重脚轻地栽在地上,缓缓苏醒。
哦,是李不易啊……
名贵的瓷器古玩摆满架子,一个神判面具和一把缀着白玉扇坠的纸扇格格不入地放在其中,在月光下流转着夺目的光彩。刘祁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怔怔地看着,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李公子,你错了,不是所有人都以「生」为「善」。如果当年炉子里的火蔓延出来,我想,那时的我该是很高兴的……
*徐衍
徐季凌至死也不知道,当年头也不回的少年将军有没有听到他表露的衷情。
*张止
马车骨碌碌地踏上重返长安城的道路。流离十年的张止在新皇登基后便被召回长安,此时他已垂垂老矣,但身子骨还算硬朗,每顿能吃两碗干饭。
“长安古道还是一点没变。”张止望着窗外的黄沙说道。
“嗯……还是变了点。”他想道,“我还以为我回来的时候莲动那小子会拿着酒在城门口等我。”
被贬几年后,他和范惟正终究分道扬镳。长安城已经不是他期待的长安城了,知交零落,物是人非,散的散,死的死,百年之后,所有人都会化成一抔黄土。
太没意思了。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从黑木抽屉里拿出一壶竹叶青自饮自酌。
“莲动小友,没了你,还有谁能共我……共我同醉山河?”
*徐祭酒
今年新鲜出炉的独山玉君子又在游街了,气氛热烈。自从贺洗尘那次唱了《长相思》,好像都要唱上一回才算得上风光的独山玉君子。
徐祭酒暴躁地把门窗一关,嘴里恨恨道:“画虎不成反类犬!还吵到我谱曲!哼!”
这《长相思》是人人都可以唱的吗?李不易唱也就算了,你们算什么东西?徐祭酒刻薄地想道。
他已年过半百,狗脾气还是一样臭。一开始他是讨厌贺洗尘的,应该说,这世上就没几个人是他喜欢的。
但徐祭酒不得不承认,贺洗尘勉勉强强入得了他的眼,要不他也不会专门跑去城头为他弹一首《出征令》作为饯别礼。
门外的喧嚣越来越近,徐祭酒忍了半晌终究没忍住,打开窗户往下泼了一盆水。
*随去之
年轻人望着眼前的棋局,思考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师父,这盘棋您还没破出来吗?”
雪鬓霜鬟的随去之脑筋缓了许久才慢吞吞说道:“破出来了,早就破出来了。”
他捻起一枚黑棋,不假思索地连下几招,眼瞧着局势越来越明朗,白子走投无路,他却忽然收了手。
“师父?”年轻人疑惑地抬起头。
随去之叹了口气,收回黑子,摸着额间黯淡的朱砂痣:“舍不得,最后一步,怎么也舍不得下。”
*宋严
宋严,字得之,苏州吴县人氏,少有明月之雅称,官至太傅,享年百岁,一生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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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出自《论语》。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出自《随园诗话》。
寄刀片的不收,寄特产的不收,拜早年和拜晚年的,八百这厢也有礼了。
大噶伙,放下刀,有话好好说!
谢谢悲笑号哭姑娘,西瓜好好吃妹子和mimi同学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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